你的鼻子為什麼這麼尖?

作者:曾子奇

你的鼻子為什麼這麼尖?

「阿祖,你的藥什麼時候才會做好?」小玲說。

花了一點時間,我才想起她在問什麼。由於她皮膚方面的問題,常常很癢,癢到沒有辦法不抓,但亂抓又容易破,因此,放學窩的老師、小朋友常常會用很多方式分散她的注意力。

這個學期,我們開始聽到小玲吐露一些絕望的、令人心碎的話語,上次我跟她說,我在研發一種藥,用了之後皮膚就會好了,但是時間要很久、很久。

「藥太難做了,還在努力當中。」我說。她「喔」了一聲,面露失望。

我不知道要說什麼,不太擅長畫畫,也不太擅長童言童語。

「阿祖,你的鼻子為什麼這麼尖啊?」打破沉默,問題多多,是她的特點。

「喔…因為我是阿拉伯人啊!」我想起要分散她的注意力,於是拼命亂掰一個有夠爛的故事:我是阿拉伯人,但是從小就被送來台灣,這個秘密不能夠讓別人知道,就連調查員好友含及都不能說,因為那樣一來我就糟糕了。

「哦…」小玲眼睛瞪得大大的,答應我說,這個秘密她連老師、哥哥都不會講,可是她疑惑,為什麼不能讓含及知道呢?

我想起在小燈泡事件過後,她畫了一張小燈泡沒有了頭,媽媽在旁邊傷心哭泣的圖,那之後,她常常把小燈泡掛在嘴邊,說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遇到兇手。

「我和夥伴的任務是在暗中保護台灣人,但怕台灣政府誤會,所以要秘密地進行這個任務,小燈泡那次是意外,事實上大部份時候妳們都很安全喔。」這個故事真的是爛透了。

「原來如此!我誰都不會說喔!」她說


 

你知道這個分數在小學生裡是很低的嗎

因為身體的關係,小玲有時候必須缺課,學業方面自然沒辦法掌握得那麼好,學校的老師也很體諒她的情況,總是從鼓勵她的角度出發,我們自然也是一樣。

這天是週三晚上的看書日,小玲和哥哥一向很捧場,剛好段考完後的這天,她把考卷通通拿出來跟我說:

「阿祖,你猜我這次英文幾分?」我從九十一路往下猜,最後猜到了六十二分。

「哇!有及格,你好棒欸!」我說。

「你知道這個分數在小學生裡是很低的嗎?」小玲理直氣壯地教訓我。

「嗯…我覺得有及格就很棒了,錯的弄懂就是一百分了啊。」我說。